人之自高自大者,正因他是無知;人之能夠敬上而謙下者,正因他能知道自己之無知;人之無知而能自知為無知者,他已不是等閒的人物了。所以蘇格拉底自謂他之過於人者,只是自知其無知而已!
但要發覺自己的無知者,非要有寂寞的經驗不可,一個不甘寂寞的人,他是不能自知其無知的,一個不能領會寂寞的人(像無有思想可用的動物一樣),更是無法自知其無知的。故如莊子所說的「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」的警覺心,在一般人來說,那是談不上的。
我們不妨從現在開始,找一個寂寞的機會,或在深夜的床上,或在傍晚的天井裡,或到空曠的原野,或到汪洋的海邊,或坐林間的樹下,或宿深山的梵剎,先讓自己寂寞下來,然後再向自己發問︰
我是什麼?我從何處來?又將往何處去?
我認識自己嗎?認識些什麼?認識了多少?
我為何生在天地之間,如何生在天地之間,天地之間如何使我生存?
我對我的周遭事物,理解了多少?理解些什麼?
我是人?人應如何?我已如何?
我覺得人生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?痛苦何處來,快樂何處去?自知有苦樂,也能知道他人有苦樂嗎?
我生於天地之間,對天地之間的一切萬有,理解了多少?理解了些什麼?
(摘錄自聖嚴法師《神通與人通》)
圖文:法鼓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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